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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大结局(2 / 2)

“好的。”许俏君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放心,我的手艺很好的,你看看那些,是我下午插好的。”

顾晞知进屋就已经看到屋内摆放四篮花,搂着许俏君的肩,走过去细看。

许俏君指着左侧第一篮花,道:“千红万紫抖精神,采得芳菲色色新。”

顾晞知见第一篮花正中是盛开的大朵牡丹,左侧是含苞欲放的桃花,右侧是半开半含苞的紫玉兰,颔首道:“红紫芳菲夺目,春光融融。”

第二篮花主花为荷花,配花是萱草和缀着小石榴果的榴枝。顾晞知笑问道:“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莲花莲叶满篮筐,几朵娇姿嫩玉郎。”许俏君笑道。

第三篮花是以大朵芙蓉为主,两边配着秋葵和菊花,秋光灼灼,傲霜之枝犹胜妩媚春光。

许俏君吟道:“几朵秋光分晓色,数技月影带斜阳。”

第三篮花是红艳山茶居中,蜡梅枝衬于右,招展的水仙花叶于左。

“羯鼓催花真烂漫,暖香施粉更芳菲。”许俏君握住顾晞知的手,仰面看着他,表情严肃,“相公,我不会堕了顾家名声的。”

顾晞知见她误会,解释道:“俏俏,我不是担心你会堕了顾家名声,我是”

许俏君用手掩住他的嘴,“我知道你是担心累着我,但是相公,做我喜欢的事,我不会觉得累。而且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很高兴,我有能力为你分忧解难。”

顾晞知抓住她的手,亲一亲,道:“俏俏,我很庆幸,没有错过你。”

许俏君明眸流转,娇笑道:“像我这么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内助,你可要好好珍惜哟。”

“若我没记错,娘子是不会做菜的,只有火烧得比较好。”顾晞知眼皮含笑地道。

“顾晞知”许俏君恼火地瞪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情深意重地说珍她爱她,待她如珠如宝吗怎么能实话实说呢

顾晞知朗笑出声,将许俏君抱入怀中,在她耳边道:“前世我不知,来生我不盼,今生今世,你许俏儿是我的,我顾晞知是你的。没有旁人,唯有你我,携手一生,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会有旁人的。”许俏君轻声道。

顾晞知急了,更加搂紧她,“俏俏,你信我,今生有你一人足矣,我绝不会背弃你的。”

许俏君噗哧一笑,道:“傻瓜,我说的是儿女啦,难道你不想跟我生”

“俏俏,你年纪还小,我们等两三年在生,不着急。”顾晞知咬了下她的耳垂,笑道。

“讨厌,我没着急。”许俏君捏着小拳头,捶了顾晞知几下。

顾晞知笑着将人打横抱起,往卧室去,难得他回来,娘子还没睡,此时不亲热,更待何时

因为明天许俏君要去插花,顾晞知没敢太过折腾她,酣畅淋漓地弄了一回,就抱她去清洗。清洗过程,也少不吃吃嫩豆腐。

第二天,许俏君随顾晞知去了花会。

插花讲究的是一个意境,如同作诗,有头有尾,承转开合,互为呼应。为了体现其中的意境,构图就极为重要。要在活泼的构图中表达富于生机的自然美,才能更好地抒情、表达意境。

曾师傅几个带的徒弟,会插花,却插不好花,插出来的花,缺乏花之趣味,没有观赏的价值。另外几个技艺略逊于曾师傅他们的师傅,偏于民间类的插花,过于明洁简单,做为陪衬尚可,难登大雅之堂。

许俏君就让他们负责插一些放在次席的篮花、瓶花、筒花,主要花台上的花,她亲自动手。

正中的台上,许俏君择取春季的牡丹、夏季的莲花、秋季的菊花和冬季的梅花,牡丹插在浮雕着祥云纹的铜鼎内,莲花供在果盘内,梅枝插在高腰瓶里,月季散衬于桌面,又了一柄灵芝头的玉如意相衬,喻为四季如意。

许俏君出手插花一事,顾晞知虽做了遮掩,但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打探,隋季儒很快就知道了。

“那盆银边大贡也是这位六少奶奶培育出来的。”

“顾家拿出来的那七盆展示的盆景,有四盆是这位六少奶奶作的。”

“许俏儿,顾晞知。”隋季儒从牙缝里挤出两人的名字,手用力地捏着扇柄,眼含恨意,再一次后悔没有在顾晞知来泉陵城之前,夺走许俏君的清白,让许俏君为他所用。

隋家为了找到顾家真正的兰谱,浪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隋季儒觉得与其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还不如另谋出路。这天下又不止顾家一家能种出极品兰花,他四处寻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许俏君,只差一步,他就能得到这个人,就能让隋家不再屈居顾家之下。

许俏君于顾家是如虎添翼,那么

“我就把只翅膀剪掉,看看顾家还怎么飞上天。”隋季儒冷笑,“你们过来。”

隋季儒把心腹招到面前,窃窃私语了一番。

许俏君不知危险即将来临,她已功成身退的返回顾家大宅了。马车上,顾晞知拉着许俏君的手,帮她抹润手的香脂。

许俏君的插花技艺让顾家保住了颜面,顾老太爷等人很高兴,这一高兴,顾老太爷送来了有五百亩田地的小庄子的地契,顾李氏就送的是一间铺面,就算不怎么喜欢顾晞知的顾大老爷,这次也大方地送出几幅名人字画,顾云氏送了珍珠两匣和琉璃莲花灯一盏。

顾晞知和许俏君高兴的收下了。

顾卢氏气急败坏,这些东西都是长房的,凭什么给六房

“真没看出来,六弟妹还有这本事,插出来的花,得到那么多人喜欢,还得了那么多好东西,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顾卢氏看着坐在对面的许俏君,勾着唇角道。

“大少奶奶,用枸杞子泡水,喝了对身体好。”许俏君自从那次顾卢氏说她拿婆家的东西贴补娘家后,就不再称呼顾卢氏为大嫂。

顾卢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决明子和枸杞子都有清肝明目的功效,许俏君这是在说她眼神不好,冷哼一声,道:“六弟妹,看书不要只看一点,枸杞子到底是入药的,是药三分毒。”

“大少奶奶看了这么多书,真是明事理啊。”许俏君轻描淡写地回了她一句,不耐烦和她再说下去,“东风,让她们进来回话。”

顾卢氏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六弟妹,我是你大嫂。”

言外之意,她居长,必须由她来召人。

许俏君忍了忍,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少奶奶,麻烦你让管事的进来回话吧。”

顾卢氏见许俏君退让了,缓和了脸色,道:“珍珠,让她们进来回话。”

许俏君抚额,手中的帕子垂下,遮住她郁闷的表情。

接下来花会没再出大的状况,顺顺利利的结束了,鹤州城各大商户,除了隋家、文家和花家因出了店铺出了事,没货物可卖,只能关门,其他人都赚得盆满钵满,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为新年的到来继续忙碌。

过了腊八就是年,崇昌堂和崇顺堂的人不能,也不会留下来过来过年,腊月初十,启程回家。客走主安,撑过花会的顾老太爷,精气神越发的差了,为免他死后,子孙守孝,拖延了顾潇瀟的婚期,顾家马不停蹄的在腊月十六将顾潇潇嫁了出去。

腊月二十日对鹤州大多数人家而言,只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但对于隋家,是一个悲伤的日子。

“四少爷。”一个随从冲了进来,“找到大少爷的尸体了。”

“大哥死了”隋季儒有些不太敢相信,虽然他时常恨不得这个愚蠢、自以为是、拦他路的大哥死掉,但当隋伯儒真的死了时,他发现他高兴不起来。

隋伯儒的尸体是在城外的官道上被人发现的,身上穿得是他失踪那天穿的衣裳,没有外伤,嘴唇呈现乌黑色,都不用忤作验尸,就能判定隋伯儒死于中毒。

隋家人都认定此事是顾家人所为,但是没有证据,那怕隋大太太一口咬定凶手就是顾家人也没用,官府不可能凭她一己之言就去抓顾家的人,只当她是因丧子失去了理智,胡言乱语。

新年将至,隋家没有一点喜气,大门上挂着白幡,灵堂上哀乐阵阵。死者为大,恩怨放下。顾家嫡出的四兄弟,着素服前往隋家吊唁。

隋大太太在后堂听到顾家的人来了,冲进了灵堂,指着顾家兄弟,状若疯癫地吼道:“出去出去,你们这些假模假样的坏蛋,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还敢登堂入室,你们欺人太甚了。滚,滚出去,滚出去我儿的灵堂你们这些坏人,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

等隋大太太把想骂的话骂完了,一直躲在外面的隋二太太才做出匆匆赶到姿态走了进来,训斥那些婢女道:“呆站着干嘛还不把大太太扶进去。”

婢女上前把还在颠来倒去骂着相同话的隋大太太,搀扶了下去。

隋季儒走了过来,对四人拱手道:“家母伤心过度,失礼之处,还请四位世兄见谅。”

顾暥知沉声道:“我们可以体谅令堂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但是我们依照礼数,来贵寓给令兄吊唁,却被这样莫名的指责辱骂,实在令人愤慨。”

“而且众所周知,令兄性情与我兄弟不和,为免伤了两家相交多年的情意,我兄弟素来对令兄敬而远之。顾隋两家既无前怨亦无近仇,令兄遭此不幸,与我兄弟何干为何令堂会说出这等话来,还请隋世弟,为愚兄解惑。”顾晞知语气平静,却透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惑,隋季儒没办法解,只得继续用隋大太太伤心过度为由,请求顾家兄弟谅解。顾家兄弟也没打算抓着这事不放,借此事为由,没有留在隋家,告辞离去。

隋季儒送他们出门,压低声音对顾晞知说狠话,“顾晞知,你休要得意猖狂,这个仇,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还。”

顾晞知翻身上了马,居高临下,神情冷漠地看了一眼隋季儒,拍马扬长而去。隋季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杀气。

因为隋大太太的那番话,顾家就来了这么一趟,尽到了该尽的礼数,就再也没过来。

按着习俗,年前去世的人,不能留在家里过年,二十七日,隋家为隋伯儒出殡。隋二姑娘在送殡的路上,晕厥了过去,请大夫一诊脉,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隋大太太病得起不了身,管不了这事,她也不想管这事,由隋二太太出面找顾家讨要说法。许俏君忙着准备明日过年的事,没时间去关心这事,把人交到顾二太太手上,任由这两位二太太去交涉。

次日,隋家就急急忙忙地用小轿,把隋二姑娘送去了顾善安现在住的庄子,算是把这事给解决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顾老太爷强撑着病弱的身体,和顾李氏一起,带领子子孙孙去祠堂祭祀。

祭祀完毕,顾老太爷就有些点要昏厥的迹象,赶紧用躺椅将人抬回隔世轩,给他灌了碗补药,等大夫确定无事,顾李氏才带着人去厅里吃年夜饭。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吃过年夜饭,就开始守岁。因为顾老太爷的关系,大家都很安静,没有大声说笑,也没有抹牌取乐,安静地围坐在一起喝茶。

到子时,顾大老爷让下人把准备好的鞭炮点响,放过鞭炮,婢女们把饺子送了进来,一人一碗的趁热吃完,外面的天地桌已经摆好。在顾大老爷的带领着举行了仪式,接神踩岁后,就各自散了,回各院子休息。

回到畅和院,顾晞知递给许俏君一个精致的荷包,“新年礼物。”

“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许俏君不好意思地道。

顾晞知凑过在她唇上轻啄一下,道:“娘子的礼物,我收到了。”

许俏君笑,打开那个荷包,里头一串五颜六色的珠子,是用十种宝石串起来的,有翡翠、有红宝石、有蓝宝石、还有各色水晶。

“十全十美,福寿绵长。”顾晞知将珠串戴在许俏君的手腕。

许俏君心里暖暖的,踮脚去亲他。顾晞知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融,只觉对方口中无比的甜美。

两人持续交缠,过了会顾晞知松开了一些,看着怀里双眼迷离的小娇妻,他很心动地想把人抱上床,恩爱一番,但是天快要亮了,而他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顾晞知强按住心头的火热,对许俏君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去歇歇,等母亲叫你,在出去。”

许俏君点了点头,送他出门,唤婢女送来热水,洗漱一番,解了外裳,上床歇息。

这一夜对大多数人家而言,是团圆的喜庆日子,对隋、文、花三家而言,却是抄家败亡的晦气日子。三家人刚刚接神踩岁完,正要散去回房休息,一队凶神恶煞的官兵就闯了进来,将一家老小全部抓了起来,官府牢房内人满为患,哭声震天。

隋季儒坐在地上,没有看坐在他身边的文启东,眼睛盯着凹凸不平地面,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变成了阶下囚。顾晞知这是要置三家人于死地,可是他凭什么调动这么多官兵

“京里出事了。”隋季儒沉声道。

“不会吧,我们与京里来往很隐密,银子都是通过赵家和郭家送上去,应该牵涉不到我们才对啊。”文启东不太愿意往这方面猜。

“赵家和郭家把我们供出来了,顾晞知又在其中做了手脚。”隋季儒捏拳用力地牢槛上捶了几下,“这几个月闹出来的事情,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失去了防备,然后选在除夕夜,将我们一网打尽。”

文启东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二皇子不会这容易失败的,不会的。”

文启东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但事实就如隋季儒所言,京中出事了。夺嫡是每朝每代都会上演的戏码,二皇子谋夺储君之位失败,依附于他的官员都遭到了清算。隋、文、花三家是二皇子的钱袋子,他们虽行事隐密,但是雁过留痕,想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算顾晞知不借助此事搬倒他们,皇上也不会放过他们。

许俏君是初七才知道隋、文、花三家被官府查封的事,就在这天晚上,官衙突发大火,因房屋被浇了火油,火势冲天,波及到马棚和监牢,等把火扑灭,发现牢里有两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

清点人数后,发现死得是隋季儒和文启东。顾晞知听了回报,根本不相信,“隋季儒不会这么轻易被火烧死的,去查,看是谁借火势,将他们救走。”

“是。”永嘉领命而去。

查了数日,仍然没有发现隋季儒和文启东的踪迹,而忤作验尸后,已经基本确定死得不是隋季儒和文启东。因为行事过于仓促,他们找来的那两个替死之人,手和脚上都有很厚的老茧。

顾晞知加大人手去追查,可是还没等找到两人,就得到了许俏君失踪的消息。抓走许俏君的不是别人,正是从牢里,借由死遁逃出来的隋季儒。

隋季儒抓着许俏君后,并没有带着她走远,就在浮菩寺附近的木屋里。隋季儒抬起许俏君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我不是好人,顾晞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才娶你为妻的他是看重你种花、插花、做盆景的技艺,要不然,鹤州城堂堂顾家六少爷,凭什么娶你这个其貌不扬,琴棋书画皆不会的乡下丫头。”

许俏君神态平静,毫不动怒,镇定自若地道:“是真情,是假意,不是凭着嘴说、眼看、耳听来判定的,是用心去体会的,你不要做这种离间我夫妻感情的无用功了。”

“好,那我们就看看顾晞知对你有多少真情。”隋季儒嘲讽地冷笑道。

许俏君抿唇不语,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麻绳,绑得这么紧,她想逃走都没机会。

隋季儒松开许俏君的下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摆弄着手中的强弩。

沉默良久,许俏君开口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隋季儒挑眉道。

许俏君看了眼他手中的强弩,问道:“卢氏为什么会帮你,把我哄骗出来”

从顾晞知那里得知隋季儒逃脱后,惜命的许俏君就一直很老实的呆在家里,就是顾卢氏邀她同往浮菩寺,她都直接拒绝了。可是顾卢氏跑到顾李氏和顾云氏那边,用求子嗣为由,让两位长辈发话,让她不得不跟着来了浮菩寺,然后就落到了隋季儒手中。

“我掌握了能让卢家抄家灭族的把柄。”隋季儒得意地笑了笑。

许俏君问出了答案,继续保持沉默。

两人安静地、耐心地等待着顾晞知的到来。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半时辰过去,眼看着两个时辰就要过去,顾晞知还没出现,许俏君和隋季儒的脸上都露出几分焦急。

“许俏儿,我还是高看你了,顾晞知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隋季儒挑挑眉道。

外面寂静的山林里,传来了箭矢破空声和打斗声,隋季儒在林里埋了机关和他所有能调动的手下。

“来了,送死的来了。”隋季儒将手中的强弩对着木门,兴奋地道。

“顾晞知,顾晞知,我在木屋里,隋季儒手里有强弩,你要小心。”

隋季儒没想到许俏君这么不怕死,居然敢通风报信,怒不可遏地窜了过去,一个掌刀劈下,把许俏君给劈晕了过去。

“顾晞知,许俏儿在我手上,不想让她死,就给我滚出来。”隋季儒大声喊道。

顾晞知是来了,他心急如焚地想要把许俏君救出来,但是他不会这样冒失地从正面闯进去,尤其在许俏君不顾一切地发出警示之后。

隋季儒选的这间木屋,只有一个门,后方有一个小气窗,顾晞知要救人,就必须从门里进来,这样他就可以用强弩射杀顾晞知。但是他却忘了,门关着,小气窗又在后方,他在屋里,根本观察不到外面的情况。

“顾晞知,你这个缩头乌龟,你再不出来,我就让你变成的真乌龟。”隋季儒见顾晞知一直没有闯进来,有些心急地喊道。

话音刚落,木屋的左面、右面和后面的木板突然破裂,三道身影同时窜了进来。隋季儒习惯性地右转,对着来人射了出来。就在这时,屋顶也破了一个大洞,屋顶上的树皮杂草尘土,纷纷落下,迷了隋季儒的眼。

顾晞知从天而降,长剑朝着隋季儒的头顶刺去。隋季儒到也了得,听到破空声,硬生生在地上一滚,躲开了这杀招,一个鲤鱼挺身,从地上弹起,同时朝着顾晞知射出了第二枝弩箭。

从后面进来冲进来的永嘉,把绑在椅子上的许俏君,连人带椅子拖了出去。顾晞知挥剑挡飞弩箭,虚晃一剑,逼隋季儒向后退开,他掠身而出,从左右两侧冲进来的人,立刻揉身而上。

顾晞知窜到许俏君身边,拿剑割断麻绳,把剑插回剑鞘,伸手把人抱起,冷冷地下令道:“把他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弩是远程兵器,近身交战,一点优势都没有。隋季儒自以为布置周全,却又再次输在了轻敌上。以一敌三,又赤手空拳,隋季儒必死无疑。

许俏君是被马给颠醒来的,睁看眼,看到的是顾晞知的下巴,“相公。”

顾晞知勒停了马,看着怀里的人,低下头亲着她的眉眼,“俏俏,别怕,没事了,我们回家。”

“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看到大少奶奶。”许俏君从死亡边缘打了个转,对顾卢氏已没有半点容让之意了。

顾晞知听话听音,眸色微冷,“怎么回事”

“她和隋季儒合谋的,把我哄骗出来,让隋季儒抓走我的。”许俏君皱眉,抬手摸了摸后脑。

“头受伤了”顾晞知关心地问道。

“被隋季儒劈了一掌,有点痛。”许俏君道。

“一会回家让大夫给你看看。”顾晞知不想拖下,连夜要把事情解决,因为顾卢氏已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不能再看在顾暥知的面子上容忍下去。

两人回到顾家大宅,下人给他们行礼道:“六少爷、六少奶奶,老太爷说,你们一回来,就去隔世轩。”

两人赶紧去了隔世轩,一进屋,发现顾李氏、顾暥知和顾卢氏也在。顾李氏和顾暥知的脸色都不太好,顾卢氏委顿地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看到顾晞知和许俏君一起进来,顾暥知站起来,朝两人长揖一礼,满脸愧疚地道:“六弟,六弟妹,大哥真是没脸见你们了,大哥没想到卢氏会做出这样歹毒的事。”

“大哥已经知道了”顾晞知有点诧异,这事他是听许俏君说的,并没有去查实。

“是她的丫头招供的。”顾暥知在听到许俏君被人抓走,就立刻审问了顾卢氏的两个婢女。

“大哥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顾晞知语气平静地问道。

顾暥知还没回答,顾李氏拍着桌子抢先道:“还能怎么处理休了她,我们顾家要不起这样的毒妇。”

“看在薇儿的份上,我会与她和离。”顾暥知顾念着小女儿,给卢氏留下几分颜面。

顾卢氏被顾李氏拍桌子声,唤回了神智,泪眼朦胧中看到许俏君,一边向她爬去,一边道:“六弟妹,六弟妹,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是没办法,他拿我娘家威胁我,我没有办法,我”

许俏君向后退了一步,让顾卢氏抓过来的手落了空。

“卢家背着我们与隋家来往的事,我知道。隋家事败,我做了掩饰,卢家不会有事。”顾晞知冷淡地道。

顾卢氏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顾晞知,“你说的是真的”

顾晞知冷哼一声,不屑回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被他威胁,我就不会做这种事了。”顾卢氏把错推给顾晞知。

“常远,写和离书,明天一早,把她送回卢家去,她那么惦记娘家,让她在娘家住一辈子好了。”顾李氏恼得是卢家背叛顾家,顾卢两家是姻亲,怎么能做出这样不道义的事出来

“不要,相公,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我以后再也”顾卢氏话没说完,人晕厥了过去。

顾李氏拿起手边的茶杯,走过来就要把茶水往顾卢氏脸上泼,顾暥知赶紧拦住,“祖母息怒。”

一直没说话的顾老太爷开口道:“去把大夫喊进来,幼安家的受了惊吓,让他给看看。”

顾暥知让人把大夫喊了过来。

大夫来后,先给许俏君诊脉看伤,没有大碍,脑袋上的伤擦点药就好,然后给顾卢氏诊脉。

“恭喜老太爷、恭喜老太太、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这是滑脉,已有一个多月了。”大夫笑着向三人道喜。

顾卢氏在这个关键时候,身怀有孕,不管是休弃还是和离,都不合适了。许俏君暗恨,就这样放过这女人,她很不甘心啊。

顾晞知牵起许俏君的手,道:“大哥,既然她有了你的孩子,这事我就不找她算账,但是卢家,我不会放过。”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顾暥知不阻拦。

顾晞知点了点头,给顾老太爷和顾李氏行了礼,带着许俏君回畅和院。

“俏俏,别生气,我不会让你白白受惊吓的。”顾晞知把许俏君的沉默理解成了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在想管家的事,以后我不用看大少奶奶的脸色,也不用听她说酸话了。”许俏君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想想都觉得嘲讽,顾卢氏想独揽大权,做了那么多手脚,却没成功,她这个不想管事的人,反而独揽大权了。

顾晞知眸色微凛,顾卢氏是个不会吸取教训的人,以前就敢仗着是大嫂,各种拿捏人,现在她怀了身孕,等事情淡下来,她一定会借机寻事的,到时候继续让许俏君忍让,受委屈

“三家村的规矩挺好的。”顾晞知下定决心了,这个家终归要交到大哥和那女人手上,凭什么让他媳妇劳心劳力,还讨不到好

“啊”许俏君没听懂。

顾晞知笑了笑,“过几日,你就会知道。”

“哦。”许俏君也不追问。

顾晞知的想法与顾老太爷不谋而合,长房的两个媳妇,因为这件事,恐怕是没办法和睦相处下去了,低声道:“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方其幼也,父母左提右挈,前襟后裾,食则同案,衣则传服,学则连业,游则共方,虽有悖乱之人,不能不相爱也。及其壮也,各妻其妻,各子其子,虽有笃厚之人,不能不少衰也。娣姒之比兄弟,则疏薄矣;今使疏薄之人,而节量亲厚之恩,犹方底而圆盖,必不合矣。”

顾李氏与他做了几十年夫妻,听此言明白他的意思,“常远不会听卢氏那女人的。”

“常远已经死了原配,若这继室再出事,对他的名声有损,何苦让他夹在兄弟与妻室之间为难呢。”顾老太爷闭上眼睛,“老大又是个糊涂的,分家后,让他去别院折腾吧,顾家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老头子,我对不住你。”顾李氏此时是真得后悔当年为了抓住管家权,没有教好儿子,后来又没有给儿孙娶到得力的妻室。

“不怪你,这事我也有错。”顾老太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两老口将家中产业如何分,商量了一番,次日,顾李氏把儿孙召集过来,说了分家的事。

顾晞知愣了一下,他还没提分家的事,老太爷和老太太到先提出来。许俏君斜了眼顾晞知,他昨夜说那话的意思,她明白了,但这样好吗

顾大老爷等人吓得跪了下去,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古训。

“你们不必多说,老头子和我主意已定,五日后分家。”顾李氏一脸疲惫,语气却十分的坚定。

顾大老爷兄弟只得道:“既然父亲和母亲已经决定好了,儿子自当听从。”

“常远,这五天,你带着你三个兄弟,把产业清算出来。”顾李氏吩咐道。

“是。”顾暥知看了眼顾卢氏,他很清楚两老决定分家,是受昨天的事影响。

“五日后,我会请城中三老以及官中两位大人过来作证,你们几个也托信去娘家,让他们过来观礼。六少奶奶的娘家太远,是赶不过来了,但是你放心,祖父祖母不会让你们吃亏的。”顾李氏道。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是公正的人,我相信老太爷和老太太不会厚此薄彼,亏待我们夫妻俩的。”许俏君看顾卢氏得意地摸着还没隆起的肚子,就火大,这客套话说得非常的生硬。

顾李氏一听这话,再看顾卢氏那模样,深深觉得顾老太爷决定分家,十分的英明。

此时,顾大老爷还没意识到顾老太爷不止要让儿子分家,还要让孙子分家。二房和三房只有一个儿子,不存在分家,要分的只有长房。

顾家的产业清算起来,并不麻烦,把顾李氏手中的总账本打开,一笔笔记的清清楚楚,顾家的祖产和祭田直接由长房继承。

五天后的早上,城里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以及学政大人和一位同知大人就来了。曾家、常家、林家和文家来得都是家里的嫡长子,云家没人来,托人带来了一封信,表示相信顾老太爷和顾李氏是爱护子女的慈父慈母,定会公平分产。卢家没有人来,也没托信来。

顾卢氏隐隐有些不安,却找不到人说,只能憋在心里。

顾老太爷强打起精神来主持分家,“树大分桠,户大分家,这都是常有的事,就算不住在一起,也是骨肉至亲,是一家人,要守望相助。”

顾大老爷等人忙站起来称是。

顾老太爷又跟见证和观礼的人客套了两句,把家产单子交给学政大人。学政大人拿着单子念了起来,房产有几处、田庄有几处、花田有几处

顾卢氏竖着耳朵听着,生怕漏下什么,分产的时候吃亏。其他人都很淡然,依照规矩,大半的家产都是分给长房的,他们没什么可争的。

等学政大人把家产的分配说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顾大老爷,脸色难看的质问道:“父亲,家产怎么能这么分我还没死,他们兄弟怎么能分家”

顾老太爷慢悠悠地道:“我也还没死。”

“父亲,我是您的长子,我怎么能像二弟三弟一样,分个宅子搬出去住呢”顾大老爷最不满的是凭什么他被分出去,顾云氏能留在大宅里。

“我不想顾家的家业败在你的手上,你媳妇年纪也大了,就让她老来从子吧。”顾老太爷直言道。

父威甚重,顾大老爷不敢跟他犟嘴,悻悻地坐回原处。顾善平见顾大老爷这么没用,被老太爷两句话就打发了,气急败坏地问道:“祖父,我也是您的孙子,也姓顾,您就分这么点家产给我,您是要逼死孙儿吗”

“三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过一年。一万两银子,足够让你吃到死了。”顾老太爷毫不留情地道。

“一”顾善平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晞知掐住了脖子。

顾晞知掐着顾善平的脖子,将他提起。顾善平呼吸不畅,脸胀得通红。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煞神又发威了。

“逆子,你还不快放开你弟弟。”顾大老爷最先回过神来,大声喝道。

“六少爷,七少爷知道错了,你饶了他吧。”顾刘氏眼泪都吓出来了。

“相公,有话好好说。”许俏君定了定神,开口劝道。

顾晞知随手一甩,就将人甩到了角落。死里逃生的顾善平,双手捂着脖子,一脸的惊恐未定,家产他不争了。他至少分得比四哥多,四哥就三千两银子和那个小庄子。

顾晞知这暴戾的行为,震慑了众人,没人再敢提出异议,家产分配就这么定了下来。文书当场立下,一式五份。顾暥知和顾晞知一房一份,二房、三房一房一份,另外一份交由官衙留存。

顾李氏觉得身体康健,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把私房和嫁妆分给儿孙们。这是她的自由,所有人无有异议。

顾卢氏回到院子里,私下里跟刘婆子抱怨,“我们是长房,分那么多产业给二房、三房和顾晞知,老太爷实在是太偏心了。”

这话偏巧让刚要进门的顾暥知听到,转身离开了正院,站在院门外,仰天长叹,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另一边,许俏君问过顾晞知后,得知分家应是顾老太爷的意思后,就把各房的账册和钥匙整理出来,一古脑全交给了顾李氏,她不想和顾卢氏打交道。至于顾李氏会重掌管家权,还是交给顾李氏,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等各房从大宅搬出去,在各自分的宅子安定下来后,顾卢氏终于知道卢家为什么不派人来了,卢家的人被关进了牢里。

顾卢氏气势汹汹地冲去畅和院,却发现畅和院大门紧锁,这才想起顾晞知和许俏君已于昨日搬离了顾家大宅。

“去套马车。”顾卢氏吩咐道。

马车还没套好,顾暥知回来了,“你要去哪”

“相公,我娘家出事了,我要去找六弟,他不是说帮我娘家遮掩了,怎么还会出事”顾卢氏声音尖利地问道。

顾暥知冷笑,“你为了你娘家,不惜与外人勾结,差一点害死我六弟和六弟妹,我六弟凭什么还要帮你娘家遮掩”

顾卢氏脸一白,“六弟和六弟妹都安然无恙回来了啊。”

“安然无恙回来了,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顾暥知问道。

顾卢氏身子晃了晃,跪了下去,拽住顾暥知的衣摆,哀求道:“相公,错得人是我,要怪就怪我,求你去跟六弟说,让他饶了我娘家人吧。”

“卢家背弃顾家在先,又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就是六弟同意饶了你娘家,我也不会答应。”顾暥知用力地将衣摆从她手里扯出来。

顾卢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一念之差,反而害得没事的娘家有了事,悔不当初。顾暥知看她这样,到是夫妻一场,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心有不忍,上前扶起她,“六弟做事一向有分寸,你不用太过担心。”

顾卢氏得到顾暥知的安慰,哭声渐渐平息,心却难平,怪顾晞知手段狠毒,想要做点什么,可是现在分了家,她手伸不了那么长。

与此同时,许俏君正陪着顾云氏在新宅子里转。顾晞知和许俏君分到的这个宅子是三进套两个花园的院子,面积不算大,步步成景,每个角落透着雅致和趣味,可见这院子的前任主人十分的有品味。

“母亲,这个院子我收拾出来,是给您住的,您看看可喜欢”许俏君挽着顾云氏的胳膊,笑盈盈地问道。

“这院子我喜欢,很喜欢,我以后一定会常来小住的。”顾云氏满意地笑,觉得还是小儿媳最贴心。

婆媳俩开开心心地逛完院子,回到厅里,春风送上了红枣杞子淮山糖水。顾云氏喝着甜甜的糖水,对许俏君愈加的满意,小儿媳真贴心。

到了午时,顾晞知回来了,顾云氏在儿子儿媳的陪伴下,吃过午饭,趁着许俏君去净房的时候,顾云氏快步走到顾晞知面前,神情严肃,语气认真地道:“幼安,你一定要珍惜俏儿这个好媳妇。”

顾晞知一直知道不管是从前的吴氏,还现在的卢氏,都不太瞧得起顾云氏,也与她不亲近,只有许俏君会陪她说话,陪她吃饭,和乐的相处。顾云氏会喜欢许俏君,会在儿子面前为媳妇出头,顾晞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顾云氏又表扬了一番许俏君,再三叮嘱顾晞知要好好待她。等顾云氏回去后,顾晞知搂着许俏君的腰,问道:“知道母亲刚才跟我说什么了”

许俏君摇摇头,“说什么了”

“母亲让我好好待你,不然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许俏君笑道:“你待我很好,母亲不会不认你的。”

“我觉得我待你不够好,让你受了很多委屈,还让你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顾晞知把头埋在许俏君肩膀上,闷闷地道。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许俏君转过身,仰面看着他,“我们搬了新家,就有了新得开始,我们相依相伴,直到白发苍苍,好不好”

“好。”顾晞知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岁月绵长,有爱人相依相伴,此生无憾。窗外那棵代表着永恒爱情的栀子花悄然绽放,芳香四溢。

------题外话------

抱歉啊,看奥运会去了,晚了两天才上传。

应该还会有一两篇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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