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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2 / 2)


咬一口,其实是个模糊用词,意思意思,形式到了就好。凡人的牙是钝的,若不发狠并不能刺破皮肤,反而会留下青红的牙印。沧笙没想到解释这一茬,因为虞淮之前看上去兴致并不高,谁知道他接过她的手腕,咔嚓一口,登时便使了吃奶的劲,若非她是仙体,估摸骨头都给他这一口咬碎了。

沧笙痛得背脊僵直,压抑不住,嗷地哀鸣了一声,院外的人都听见了。

小厮面皮抖了抖,与旁及的人互望一眼,红着脸低下了头。

……

手腕上见了血,沧笙嘶嘶地抽气,还是怕错过时机,忙正起身结咒。虞淮唇角有她的血迹,墨瞳若渊,有种妖冶而惑人的魅。

他几近专注地看着她的手腕。血痕一点点变幻,勾勒出两个字来。只是这样的字形,他从未见过。

“成了吗?”他问她。

几乎是婚契结成的那一刻起,沧笙便没感知到痛了,稀奇般抬着手腕看了看:“成了。”

虞淮握住她的手,似乎比她还要激动,声音紧绷着:“这是我的名?”

“对,是石族的文字。”

虞淮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几近虔诚地吻上了契约的痕迹。

几不可察,道了一句:“足够了。”

沧笙眼眶倏尔一热,心口的空虚冰冷之感极度强烈地席卷而来。

他吻着她的手腕,几近虔诚,一遍复一遍,不肯离开,加重了她的痛楚。

沧笙笑着,坐下来,抱住他的脖颈,朝他努了努嘴,“哪有新郎只抱着人手亲的,来~亲在我嘴上嘛……”

沧笙认真听罢,说晓得,赶忙起身吩咐人去请萧大夫。

房门开了又关,门口候着的小厮得令跑着离开了。屋内聚拢的暖气因为大门稍敞的那么一会便好似倾泻走了大半,沧笙打了个哆嗦,脑中懵懵地往回走。忽而意识到,每一件事,虞淮都会为她考量到细节,不厌其烦。而她对他的依赖也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明明不久前,她还是躺在山水间的一枚玉石,即便目睹沧海桑田的变幻,石裂地崩的场景也不过微起波澜,留个印象。

耽于浮世,恋于红尘便是这个滋味罢。

沧笙隐约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轻微一如水珠滴入寒潭,可切切实实存在着。

人的眼界总是这么忽而广阔,又忽而甘愿浅薄的,她有了绝不愿意失去的执念。

……

虞淮喝了药睡着之后,沧笙晓得自己再焐着他也没效用,出了虞府去找鱼精。

上次见他还是去年的冬天,寒潭表面覆上了厚厚的积雪,他费了千难万难敲破了冰层出来见她,呵欠连天道他要冬眠了,说不定会睡很久。

这一睡就是快将一年,鱼精始终没来找过她,沧笙以为他大概是还没醒。毕竟他们是这上京内唯二的两位仙,有些事不懂了,只有彼此商量着来,他不至于醒了却不告诉她。

到了寒潭,潭水清冽深不见底,没有人摇着尾巴在里头嬉戏。

沧笙围着寒潭转了一圈,没在里头感知到半点的仙气,反而一眼瞧中了离寒潭十丈远的竹屋,瑞气腾腾。

心里合计,鱼精兴许是住水下住腻了,要改做睡床了。不然这么个森山老林,哪里会有人在这里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