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管家惊讶道：“娘娘居然能徒手打中灵媒。”

打中有什么用？穆晴明感觉再打几次她拳头都能着火了，所以改用腿出击，鞋没事，但里边的脚被灼烧的感觉，一点没有因为隔着布料有所减轻。

穆晴明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大脚飞走一个纸片人之后对管家喊。

“给我个武器！”

“娘娘要什么武器？”

我的天啊，她给他抱拳说服气行不行？眼看一个纸人又要过来，穆晴明捡起地上一把弓，将箭往弦上一搭，拉满，射击。

咻――

箭仿佛带着看得见的力道，如同彗星穿透纸人。原本成年人大小的纸人立马还原成轻飘飘的纸片，下一瞬间灰飞烟灭。

有效，穆晴明眼中光芒大绽，再次拉弓放箭。

原本被击退之后，只要范青瑶这个操控者还活着就能复生的纸人，一个一个被穆晴明射碎。

范青瑶面色惊讶看过来，她怎么能击碎灵媒？

在她这一切皆有可能！穆晴明再次拉满弓弦，锋利的箭头这次瞄准的是范青瑶。

她身姿飒爽，英气逼人，身上辐射满满的自信。

她说过的吧，凶手就是――范青瑶！

拉弦的手正要放出……

可空气忽而凝滞住了，夹着箭的手指死活都放不开，浑身也动弹不得。

前方的卫荣跟王铮分明还在战斗，但她数米范围之内连风都是静止的。

是范青瑶施展了另外一种她没见过的术法吗？但没有纸人协助的范青瑶此时已是自顾不暇，应该使不出什么诡术。

还是说他有其他帮凶？

正想着，穆晴明闻到了一股新鲜木头的气息，这气味她曾闻到过，是范青瑶的大背箱散发出来的味道。

脑子里顿时闪过荀楚那天跟她说的话。

……“你很自信？”

……“大概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

……“你既然如此坚信自己的能力，那本王的命就拜托你了。”

所以是她自信过头了吗？

来到这个纸片人都能被点化成杀手的世界，她的推测根本不能只局限在正常人类的范畴。

为什么经历了红色绣花鞋事件她还没吸取教训！？

这一次就不是穿越而是真的没命了吧。

之前还说自己无牵无挂不怕死，此刻却不想就这么挂了，倒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不甘心啊，自诩聪明的她要在同一个坑里死两回，丢人。

身后的管家根本是被静止的，余光看不到的荀楚估计更好不到哪儿去，前方作战的卫荣他们也没察觉到这里的情况。

穆晴明只能眼睁睁用余光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影走入结界，大概五六岁孩子的体型，整个人笼罩在一团浑浊的黑色气焰中，唯独一双眼睛冒着红光看着她。

此刻穆晴明才幡然觉悟，那天晚上她看到的红光不是其他，而是这个孩子。

范青瑶背箱发出的味道不是来自木头或药材，而是这个孩子。

当时那两名死者相同的记忆里只有范夫人，她断定那是因为范青瑶对妻子的爱，而从没把四年前就已溺水身亡的孩子算在其中。

范夫人说孩子还活着，并不是因为她精神有问题，而是范青瑶用特殊手段保住了孩子的肉身放在了她身边。

这大概也是当初病入膏肓的范夫人能活下来的原因，也才是范青瑶让自己妻子活下来的“药方”。

她曾很自信地跟荀楚说，之所以能断定是范青瑶，是因为他事后欲盖弥彰制造了尸体的假伤口，这个画蛇添足的举动恰恰暴露了他。

但她却没去深思，如此缜密的罪犯为什么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不是因为他心虚，也不是坚信楚王府的人着急给主子毁灭证据不会细究，而是……

五六岁孩子吸血留下的伤口会比大人小很多，范青瑶必须要替孩子掩饰掉这个痕迹。

丢人了，她果然不是个合格的侧写师，也不是个合格的警察吧？

凶狠的鬼孩双手已经蓄满鬼煞，准备从背后给她致命一击，怎么都动弹不得的穆晴明只能闭上眼。

都是自己太大意，她认了，只是……

对不住了荀楚，原本范青瑶大概只是想利用他来喂养这个孩子，没想过要杀他，现在被她这么一弄，估计荀楚也要被她连累了。

想到这个，穆晴明内心突然大喊，我不能这么窝囊的又死一次！

但那小孩已经射出鬼煞。

生死一线间，穆晴明被人从后边扑倒，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哼，鬼煞全打在了荀楚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