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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2 / 2)


  “你昨天和前天也是这么说的,”石姣姣和他十指交握,也闭上眼睛。

  “明天一定收……”两个人这样十指交握,暖烘烘的炕,没多久就睡着了。

  屋外已经是秋末初冬,风卷落叶纷纷,却因为阳光明媚,却并不给人萧索的感觉。

  两个人一觉睡了挺久,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偏西,是被一阵砸门声音吵醒的。

  赵平慈上一秒还在睡觉,下一秒便无声的翻身下地,从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拿出了面具,先给石姣姣糊上,又给自己带上,这才趿拉着鞋,慢慢的朝着门口走。

  每走一步,他的脊背便佝偻一分,精细的面具上,凌厉的神色也塌下一分,等到完全的走到门口,已然变成了一个迟暮老人,那总是青松般笔直的小身板,已然完全的宛如经年拉劳作。

  同时袖口中锋利的匕首,紧握住,只要外面稍有不对,便会立刻出鞘。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两个官兵,初冬风凉,已经穿上了棉挂子。

  “老丈,又是我俩,近日可看到一对眼生的年轻男女了?”

  赵平慈勾着背,抻着脖子,活像是个直立的王八,“你说什么?”

  他声音也不再是青年,而变的十分苍老,眼睛眯缝成一条,一副看不清楚的样子。

  “别问了,这大爷眼花,这屋大娘耳聋,多少回了,你也不嫌嘴皮子疼。”旁边的年轻男人,胳膊肘怼了下身边的人,“走吧,没发现,回去交任务。”

  两个走后,赵平慈把门关上,趴在门缝里面朝外看,看那俩人走出了大门,朝着下山的路去了,这才把门锁上,转头看向炕上。

  石姣姣已经坐直,揉着眼睛看过来,但是因为迷迷糊糊的,刚才赵平慈又给她粘面具粘的有些匆忙,她揉着揉着,脸掉下来了。

  “老东西竟然还没放弃……”石姣姣淡定的把自己手上的“脸”甩在旁边的小桌上,看着赵平慈揭下面具走过来,嫌弃道,“真丑。”

  赵平慈脚步顿了顿,登时一副十分受伤的样子,简直摇摇欲坠,按着胸口,咬着嘴唇,指着石姣姣道,“你这个负心的,我老了,你便开始嫌我……”

  说着还用袖子挡着了,学女子嘤嘤嘤起来。

  石姣姣从炕上站起来,伸长了胳膊,一把将他拽过来。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这道理你不懂吗?”石姣姣捏着赵平慈的下巴,一脸审视,“爱妃确实不复当年的颜色,去叫朕的袁妃来。”赵平慈立刻打掉石姣姣的手,转身出了门,石姣姣跪坐在炕上满眼兴奋的等着,赵平慈再进来,果然挡住半边脸,眉飞色舞,迈着小碎步。

  “陛下!”赵平慈掐着嗓子,他本来能学的真的像个女人,却偏偏膈应石姣姣,学的粗声的男子掐音儿,活像是被掐着脖子的大鹅。

  “臣妾拜见陛下……”

  石姣姣忍不住笑,却又一身恶寒,“这个妃子不行,声音太难听了,来呀,脱下去乱棍打死吧,别忘了把嘴堵上。”

  赵平慈把袖子放下,直接扑上来,把石姣姣扑摔在炕上,声音恢复正常,“陛下好狠的心!昨晚上还夸臣妾伺候的好,今日便要刺死臣妾!”

  他边说,边搔石姣姣的痒痒肉,石姣姣咯咯笑个不停,讨饶道,“好了好了,服了服了……别挠了,哈哈哈!”

  赵平慈见她笑出泪花,这才收手,低头亲昵的蹭石姣姣的鼻子,全身重量都落在她身上,沉的她直吭哧。

  “晚上想吃什么?”赵平慈说,“还是聚贤楼的切面?”

  石姣姣摇头,“不,吃腻了,你别去城里买了,皇帝还在发疯,还是谨慎点好。”

  “我想吃你做的点心了,”石姣姣搂赵平慈的脖子,声音无意识的嗲,“你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她并不会刻意,这声音也不是跟谁学的,只是女孩子天生就会娇嗔,从前却没开发出来。

  时不时对着赵平慈来这么一下子,赵平慈第一次都让石姣姣搞傻了。

  “姣姣,”石姣姣一这样,赵平慈顿时就不对劲儿了,“给我留条命啊……”

  石姣姣不太理解赵平慈时不时搞一副要死的样子,见他翻白眼,气的踹他小腿,“你能行不了!”

  赵平慈满眼笑意,顿时不翻了,嘴角斜勾,转变快的跟精神分裂似的,“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嗯?试试吗?”

  石姣姣真是服气,立马双手交叉,护着自己,“你行,你行,你最行,没人比你行,大白天的……”

  “快黑了,要么直接?”赵平慈跃跃欲试。

  石姣姣:“……我饿了。”

  赵平慈这才起身,扎着石姣姣亲手缝碎花和被单子拼接的小围裙,去给石姣姣准备吃的。

  做饭的时候,石姣姣全程黏在赵平慈的身后,像个甩不掉的背后灵。

  赵平慈也全程嘴角带笑,手被油点子崩了,送嘴里都是甜的。

  这样的日子,像是被沁在了蜜罐子里面,即便皇帝始终没放弃,时不时的就有官兵敲门,即便是头顶悬着石姣姣随时就要醒过来,就会脱离世界的大刀,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两个日益更喜欢彼此。

  不过头顶的大刀,似乎格外的给面子,这样一直悬着悬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两人竟然就这样过了整整三年之久,石姣姣始终没有弹出世界。

  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出不去了,是不是现实世界出了问题,在她的心中,家始终是必须回去的,那是养育她担忧她的亲人,她不能自私。

  赵平慈也从来不说要她留下的话,只是醉酒时,欢喜时,缠绵时,都会反反复复一遍遍的要她保证,出了世界之后,一定会再来找他。

  时间一点点过,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梦境中,终于,一日晨起,赵平慈习惯性的伸手去圈,身边落了空。

  他没有惊慌,没有歇斯底,也没伤悲,而是坐起身,洗漱好,穿了早早便在市集买来的最隆重的衣服。

  玉冠高束,锦缎批身,岁月未曾来得及在他脸上画下任何的痕迹,他已经决定抛弃岁月。

  到如今,他甚至连修复凄然人生的诉求都没有了,他只想快点见到他的姣姣,在下个世界,下个梦中,快点,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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