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并没有紧锁，不过旁边有个保安室，一个五十来岁的保安见到有人朝里看，放下饭盒走了出来。

  笑眯眯地问：“两位是来参观的么？”

  参观？

  赵明扫了一眼，就看到大门边贴了一张广告。

  似乎是福利院正在举办参观院里孩子绘画的画展和手工作品的展览。

  笑了笑，点头，“是的，可以进么？”

  “可以可以！”

  老保安看了眼后头的苏宸，直觉就是个非常不一般的人，往后让了让，朝里伸手，“从大门往里走，就能看见了。门口有接待。”

  赵明含笑道了谢，看了眼苏宸。

  苏宸也没说话，抬头看着这栋粉刷一新的小楼。

  脑海里，却渐渐浮现起，曾经在昏迷的宋听南的意识里见过的那个地方。

  身体有着各种残缺的孩子们瑟瑟发抖地被排成一排排，站在这小楼的台阶上。

  中间是个患了无脸症的男孩。

  无数的闪光灯和目光以及各种让人难受的眼神看向他们。

  男孩吓得浑身发抖。

  在宋听南的怀里哭了一整晚。

  一遍遍地喊，“妈妈——”

  苏宸忽然转身。

  “哎？苏教授？”赵明吃了一惊，连忙要追，又忙对老保安摆了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然后追了上去，终于在车边看到苏宸沉默地站在太阳底下，脸色……阴沉。

  心下隐约不安，问：“苏教授，怎么了？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苏宸单手搭在门把手上，却并没拉开门，不知在想什么。

  被赵明这么一唤，才回过神来。

  朝他看了眼，皱了皱眉，片刻后，才摇摇头，低声道，“我不……”

  后面的声音太小了，正好经过一辆车，赵明没听清，“什么？苏教授？”

  苏宸却没再开口，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赵明满头雾水，可看苏宸的脸色又不敢多问什么，便也跟着上了车。

  见苏宸准备发动车子，想了想，还是说道，“您开了一路，回去就我开吧，苏教授？”

  苏宸没说话，踩了油门。

  赵明赶紧系上安全带，偷偷瞄了一眼，总觉得——苏宸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这种自罚式的行为，跟他……真的很不相符啊！

  他悄悄摸出手机，给李萌发信息。

  ……

  “咕噜噜。”

  冰箱里有一块豆腐，宋听南看着日期也快差不多了，于是就简单地做了个豆腐煲。

  热腾腾的气味很快就飘散开来，刺激得宋听南直吞口水。

  她看着那煎的金黄的豆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拿起勺子，舀了一点点的汤汁送到嘴边。

  鲜香的味道，顿时炸开了她全部的味蕾。

  她眯了眯眼，脸上透出几分高兴。

  看来手艺没退步。

  刚准备再去舀一勺呢，门上忽然传来‘叮咚’一声。

  她愣了下。

  什么人？

  拿着勺子朝门口探了探。

  “叮咚。”又响了一下。

  她瞪了瞪眼——难道是苏宸的客人？

  悄悄地走到门边，却发现这门居然连个猫眼都没有。

  “叮咚。”

  来人似乎比较着急，再次按了门铃。

  宋听南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