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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傅北瑧在墓园呆了一下午,直到心情渐渐平复,她呼出胸前最后一口郁气,转身往回走去。

  中途路过墓园值班人员的办公室,她想起那束碑前看到的百合,还是过去问了一声:“请问,你知道这花是谁放的吗?”

  值班人员回忆了一会儿,拿出本登记簿,按着日期翻开:“是位很俊的先生,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天来的。”

  傅北瑧顺着他打开的册子看去。

  墓园管理宽松,访客栏上没有留下全名,只有一个落笔流畅的字符。

  ——“d”。

  第十七章 别看你平常人模狗样的,私底……

  傅北瑧虽然下车前让司机自己找个地方待会儿,但司机始终没走远,见她从墓园出来,忙替她拉开车门。

  回市区的路上,顾予橙打电话过来。

  “我朋友新开的酒吧今晚正式开业,要不要一块儿过来放松下心情?”

  “我是没问题,”傅北瑧摇下车窗趴在窗边吹风,“倒是你,晚上出来玩,不怕你老公独守空房了?”

  顾予橙豪迈地道:“不用管他,南城分公司临时有事,他一大早就走了,你姐妹我又恢复自由啦!”

  光声音也能听得出,她这几天是在家里憋坏了,沈铎刚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出来放放风。

  傅北瑧懒懒道:“行,地址发来。”

  去宋家时的打扮带到酒吧这种场合就不合时宜了,傅北瑧赶时间,让司机路上在一家商厦门口停车,进去随手挑了支她常用牌子的口红,正红唇膏勾勒出她饱满的唇形,再将为了见宋爷爷做的淑女小盘发一卸,微卷的长发散漫披在肩头,还没正式进场,就有人两眼发亮地凑到了她身边献殷勤。

  外边早已入夜,酒吧内部却依然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其间,节奏紧密的乐声在耳边不断响起,气氛被持续烘托到一个顶峰。

  傅北瑧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走到顾予橙预定的卡座,转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吧台的调酒师手指翻飞,没多久,两杯新调的酒被放到她们面前的方桌上,傅北瑧端起高脚杯饮了一口,拿眼神瞥了瞥一旁目光灼灼盯着舞台上热舞小哥的顾予橙。

  “……”顾予橙讪讪收回眼神,“干嘛那么看我,吃是不能吃的,看两眼还不许啊。”

  “谁说不许了,”傅北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往边上坐了坐,给她腾出个最佳观赏位置,“你随意。”

  顾予橙一时来不及拦,只能瞪着眼看她手里空荡荡的高脚杯:“你喝那么快干嘛,不怕醉啊。”

  她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不是……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这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傅北瑧让酒保给她把酒续上,朝她抛了个眼神过去:“哪里不对劲了?”

  顾予橙在心中小声逼逼,哪里都不对。

  她想起下午依约打过去却没被对方接起的电话,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顾予橙张了张嘴,话到了嗓子眼,最终还是被她又咽了回去。

  算了,她的这个好友向来骄傲,看她现在这样,摆明了是不想对今天发生的事多说什么。

  这种时候,刨根问底是最没必要的事,她需要做的,只要继续陪她呆着就够了。

  顾予橙端起酒杯,假装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笑嘻嘻凑过去和她碰了碰:“没有,是我看错了,喝酒喝酒,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

  说不醉不归的是她,最先撑不住了的也是她,顾予橙喝到一半就不行了,扶着墙就去了洗手间。

  傅北瑧一个人留在卡座上,她其实酒量没比顾予橙好多少,调酒师调的酒初入口时还不觉得,后劲却大得厉害,只是她醉了也不明显,表面上看过去清醒如常,只有眼尾染上了一抹醉后勾人的红晕。

  有男人端着酒杯过来,嬉皮笑脸地道:“美女,赏个脸,一块儿喝一杯呗?”

  傅北瑧听见声音,直直地抬头,张嘴低声说了句什么。

  男人没听清,当即殷勤地凑过去:“我没听清,要不美女你大声点,再说一遍?”

  傅北瑧歪了歪脑袋,果真依言重复了一遍:“我说,你长得太难看了。”

  “对着你,我喝不下去。”

  这一回嗓音洪亮,吐字清晰,就是再聋的人也听见了。

  男人那张笑容油腻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他面色阴沉地向她伸手:“你——”

  他的手还没碰到傅北瑧的头发丝,就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中途截住,男人猛地一回头,刚想出口骂人,就见站在他背后的人沉着一张俊脸,眸光阴冷地睨他一眼,他手上一用力,将他甩了出去:“滚。”

  男人缩了缩脖子,他臭毛病一堆,唯一的有点就是有眼力见儿,眼看面前这人他惹不起,立刻马不停蹄地滚了。

  傅北瑧仰着头,巴巴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她喝醉时的样子是难得的乖巧,不说话静静坐在那里,像樽漂亮的瓷娃娃。

  段时衍定定地看着她,他叹了口气,周身的冷气再也维持不下去:“怎么跑来这里喝酒?”

  他俯身弯腰,沉着的脸柔和下来,用哄孩子的声调温声和她说话:“谁让你不高兴了,嗯?”

  “呀,我小傅妹妹怎么也在这儿,”严定捷从劲歌热舞的人群中费力挤过来,他哟喝一声,“段哥,你……我去!”

  严定捷诧异地瞪大了眼,下意识捏了把手上的皮肉,怀疑自己今晚根本是在做梦。

  ——他看见他小傅妹妹眨了眨眼睛,忽然向他段哥张开双臂,一个猛扑朝他抱了过去,像只树懒似的挂在他段哥身上。

  “别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瑧瑧等了好久,你怎么才来接我呀。”

  她嗓音听上去可怜巴巴的,带着点酒后的沙哑和若有若无的撒娇,像只悄悄推开门从家里跑出去的矜贵布偶猫,在外面受了委屈,终于见到能护着她的大家长,忍不住亮出爪子,粉嘟嘟的肉垫不轻不重地拍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