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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2 / 2)


  果然,威逼远比安抚来得有成效,慕挽歌闭上眼,轻声道,“我信你能做到,下针便是。”

  “嗯。”

  灵璧应声后不再犹疑,在三处穴位上下针,不多时,果然瞧见自慕挽歌的心口处有异动,接着呈现豆粒大小的鼓包迅速往上移动。

  不敢愣神的灵璧快速取针,堪堪在慕挽歌的锁骨上方的肩窝处将蛊虫定住。

  慕挽歌额头上已布满密密细汗,并未睁眼,却在此时出声了,“将水盆端来,拿匕首划一道口子,取出蛊虫后莫要拔针,直接扔进水盆之中,不出一刻,蛊虫便会死去。”

  灵璧依言照做,蛊虫扔进水盆时发出‘滋滋’声,如油滴在火上时的声音相仿,霎时间一盆水如墨一般黑。

  慕挽歌的伤口涌血,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刺眼,灵璧心惊,赶忙替她包扎。

  直至灵璧扶她躺下时,慕挽歌意识仍旧清醒,又叮嘱了几句后才陷入昏睡。

  一个时辰后,洛辰脩外出归来,却被灵璧挡在了屋外,起初他只以为慕挽歌未消气,不愿见他,他便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待忙完时才惊觉夜幕降临,书房中不知何时已掌灯。

  因心中挂念,他离开书房便直奔内院的寝室而去,边走便问墨隐,“王妃可用过晚膳了?”

  墨隐犹疑时,洛辰脩顿步转身,声音有些冷,“可是有事瞒着我?”

  墨隐急忙禀道,“属下不敢,只是先前属下差了婢女在院外候着,方才婢女来报,王妃今日不曾出屋,灵璧也不曾送饭食进屋,期间灵璧亲自打了两盆水进屋,又亲自换了两壶水,行为有些怪异……”

  小心翼翼禀报后,墨隐垂首静待自家爷的发怒,预想中的怒斥并未发生,他抬眼窥视,前方已空空如也人,哪里还有人影。

  劫后余生的墨隐拍拍心口,自言自语嘟囔,“王妃多半是与爷赌气绝食了,莫不是真如灵璧所言,爷要跪搓衣板了罢……”

  墨隐抓抓脑袋,慢吞吞朝前走,他觉得此时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守在屋外的灵璧见洛辰脩急色而来,不曾阻拦,在他推开门时出声叫住他。

  “王爷。”

  洛辰脩顿足,却未回头,灵璧的态度不在如往常一样恭敬,语气带有责备之意。

  “我家主子为了救王爷,不惜以身家性命为代价,可我家主子的心思,您又知晓几分?”

  洛辰脩一言不发,进屋后将门关上,便是此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心下一紧,阔步往里走,方行了两步便瞧见地上放着的三个铜盆。

  两盆血水,一盆黑水,目光触及时,洛辰脩僵在原地,垂于身侧的手不禁握成拳,这样的情形,不用多想,他已然明白这屋子里放生过何事。

  她强行取蛊,在她遭罪时,他却一无所知。

  深深呼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洛辰脩复又往里间走,行至床前,他缓缓坐下,慕挽歌身上的锦被只盖到腋下,身着单薄的里衣,衣襟松散,可见肩窝处已包扎好的伤口。

  昏睡中的慕挽歌额头仍有细汗,眉头紧锁,睡得并不安稳,洛辰脩伸手抚上她的眉梢,来到眉心,欲为她抚平。

  “阿挽,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慕挽歌翌日一早便醒了,洛辰脩不在府中,秦慕琤一听到她醒来,早早就到屋外守着,待她梳洗后出来。

  屋中,为慕挽歌梳头的灵璧时不时望向妆台上的铜镜,心下的怪异感愈发浓了。

  “主子,您醒来便一直神情恍惚的,可是身子不适?”

  慕挽歌也望着铜镜中的人,抬手抚上脸颊,自言自语般呢喃,“今世我得的平稳喜乐,是他放弃一切,付出极大代价换来的……”

  灵璧并未听清她说什么,待要再问,屋外传来秦慕琤的欢喜的叫唤声。

  “姐夫,师姐醒了!”

  “赫连静那丑八怪可捉到了?”

  “咦?公主姐姐……”

  秦慕琤的声音将慕挽歌恍惚的心神拉了回来,此时房门开了,轻微的脚步略带急切朝里间而来。

  灵璧识趣,放下木梳,含笑告退。

  慕挽歌坐于妆台前,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未回头看,不多时,铜镜中多出一个人影,她对着铜镜清浅一笑。

  “回来了,可还顺利?”

  洛辰脩弯腰俯身,自身后轻轻拥住她,握住她的手,缱绻目光望着铜镜,薄唇弯弯。

  “父皇已下旨,赫连静暂时扣押在洛王府中,那个叫红药的也捉住了,墨隐已押回府,我陪你同去瞧一瞧?”

  第58章

  回握他的手, 与之十指交缠扣在一起,慕挽歌微微仰头,与他对视,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讶异。

  主动与他十指紧扣, 确是头一回, 他讶异实属正常。

  她却佯装不知,凝眸浅笑, “不急, 红药擅用毒且奸诈狡猾,将她扔水里泡一两个时辰, 再多毒也使不出来了。”

  闻言, 洛辰脩低笑出声,眉梢舒展, 极为愉悦的模样,慕挽歌能感觉到她后背贴着的胸膛起伏轻颤,他确实在笑。

  慕挽歌亦忍俊不禁, 望着铜镜,与镜中人说话。

  “莫不是清闲的这几日将你憋坏了,方有事做,瞧你乐成这样,真真是劳苦命。”

  何时听她用这种娇嗔语气与他说话,洛辰脩心下暗自称奇,欢喜却已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