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弥沉沉睇她：“不早了，快十点半了。”

  专注于手机的她脸上的表情很丰富，惊讶、开心、郁闷……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

  察觉关弥的语气似乎有些硬邦邦，赵小语猜测是自己占用他的手机太久, 立即和沈珠珠道别。

  将手机还给关弥，赵小语小声道：“谢谢。”

  “睡吧。”关弥拿过手机，起身。

  赵小语问：“你不用吗？”

  关弥直接以实际行动回答她：不用。

  关弥将手机放回行李箱，回身问她：“关灯么？”

  “不……关，关吧。”

  不然开着灯和他躺一张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睡着，关了灯兴许还能早一点入睡。

  事实证明，赵小语想错了。

  几乎是一沾床，她就睡过去。

  反倒是床上的另一人，久久难眠。

  耳侧蹭上细软的发丝，轻轻的痒意，关弥往旁边让了让，将枕头的大部分让给熟睡的她。

  然而，没一会儿，那颗小脑袋又挨过来。

  关弥再度往旁边让，索性将整个枕头让给了她。

  他枕着黑夜，耳边是草原的夜风声，还有她匀长的轻不可闻的呼吸。

  辗转反侧，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关弥转过身，和熟睡的小姑娘相对。

  两张脸，隔着一拳的距离。

  她睡觉不安稳，脑袋从原先的枕头右边一路侵占，侵占到中间，犹不知足。肩膀一动，小姑娘再次向他那边靠。

  关弥转过头，避开她堪堪碰上的鼻，和唇……

  外面的风声吹不熄胸腔里的躁动。

  身边的小姑娘安静没多久，又开始乱动。好在并没有再往他这边挤。

  不过……身.下一阵风，关弥有些无奈地坐起来，捞起被她踢开一角的被子，再度盖在她身上。

  ……

  赵小语这一觉睡得挺舒服，前半夜迷迷糊糊，她在梦里颇满意地想，这床看起来不大，翻滚起来似乎空间还挺大。后半夜，睡得太熟，彻底没任何知觉了……

  她是被热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

  赵小语缓慢地抬头，发现自己真的在关弥的怀里，不，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准确来说应该是，她扒在关弥身上，脑袋挤在他的脖颈间，一只手抓着他胸腹前的衣服，另一只手搭在他精瘦的腰上……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皮肤的热度，于是，她整个人也热了……

  趁他还没醒，我得退开……赵小语自我催眠，松开手，悄悄往后退。

  终于和他拉开了半臂的距离，赵小语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准备爬起来，甫一抬起头，“！”他什么时候醒的？

  “我、我要起来了。”赵小语扯出一个笑，“你也醒了啊？”

  关弥掀开被子，淡声道：“嗯。”

  “你……什么时候醒的？”

  关弥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拨开有些汗湿的额发，“在你之前。”

  在你之前……在你之前……

  赵小语半张着嘴，岂不是被他知道了自己死死扒着他的丑态。

  “呵呵……呵呵呵……”不知道说什么，反正笑就对了。

  关弥下床，拎起一件短袖，到角落里换上。

  “不起来？”关弥慢条斯理地烧水。

  终于从尴尬中缓过点神来的赵小语：“起……”也下床了。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送来大半桶自来水，让他们用于洗漱。

  两分钟后，一大一小两人站在蒙古包外刷牙，他们的频率一致，连含水、漱口、仰脖子的动作都合拍。

  女编导小声笑说：“这两人真的很像一对默契的父女啊。”

  “这话你可别乱说。”男编导斥她。

  自觉有些失言，女编导闭上嘴。

  朝阳已完全升起，橘红的一轮，仿佛也带着青草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