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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我们的伤口和怀抱(2 / 2)


夜宵摊位的人们吹起热烈口哨。

他尝到一嘴孜然麻辣味,她则喝到啤酒苦味。

她接着开心啃起鸡翅,抖着夹板拖儿继续讲笑话:“……做手术累了,杨旭生最喜欢和手术室的小护士逗闷子。有一天,他又策手术室腿最长的小护士:'你今天穿热裤没有啊?你穿热裤可要通知我啊!',那小护士瞪他道:'你是日本动作片看傻了吧,老娘穿什么还要通知你。'听了,我都笑晕了。”

青渊“咯吱咯吱”被自己逗乐。

“结果,杨旭生看日本动作片看傻的事,传到游老板耳里。在手术台上喔,游老板问:'小杨,什么是热裤?'当时,几个年轻研究生就绷不住,要笑……"她边讲边装,眉飞色舞。

梁振东饮了口啤酒,微笑看她。

“老板问话,杨旭生不能不回答,只好说:'热裤--就是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裤。'游老板想了一会说:'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裤,那不是内裤吗?不像话,你居然问女孩子穿内裤没有,还让人通知你!'我们一听,当时就乐疯了!笑得要命!”

她“哈哈”大笑,像孩子那样快乐。

他们在相互了解对方,慢慢渗透,

梁振东知道,她叫阮青渊,25岁,学医。老爸有点小钱,青渊和继母吵架离家出走的。

她说,父亲的家她再也不回去了!

梁振东懒得仔细问她,也认为青渊的家事就和江城“都市”、“政法”频道常年滚动播放的家庭伦理新闻一样不外如此,房子、票子、外遇、情人。每天晚上,张青水雷打不动从头看到尾,第二天,跳广场舞的时候还要拿出来和姐妹们讨论一番,总结陈词。

青渊说,有点钱的父亲。

他真认为,有点小钱。

青渊很庆幸梁振东并不是深究追问的男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关于她的家庭她有保留,她希望他喜欢她就单纯只喜欢她本身。

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呆在床上。累了就聊天,天南地北,从幼稚园到大学。大到读哪所学校,小到爱吃什么样零食都要拿出来细细说道。

梁振东很坦然,竹筒倒豆子,青渊很快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母亲张青水,父亲梁国栋,家住在江城机床宿舍。妈妈是机床厂幼儿园阿姨,爸爸是机床厂子弟学校老师。他的家是典型江城居民三口之家。

他学习不行,数理化还好点,语文、英语一顿乱套,写作文就是要命。

身体好,体育特别棒!

没有好到参加奥运会,做特长生还是行的,高考可以加分。

梁爸爸寻思,将来再不济,毕业顶他的职,到机床厂子弟小学做体育老师也挺好的。

月有阴晴圆缺,没想到国家人民的企业也有阴晴圆缺啊!

春风吹遍大江南北,机床厂感染风寒,一病不起,破产了!

幼儿园被私人收购,张青水提早退休回家。子弟学校收归市教育局管,和附近的“香江四小”并在一起。

梁振东毕业后,梁爸爸花了老大功夫,托关系,做人情。本来振东进四小做老师是板上钉钉的事,临门一脚打了水漂。

这里面有复杂原因,水太深。

反正,只知道进四小的那个体育老师,有条,市长的。

还说什么?四小都没进去,别的学校就更不要指望。

做老师的康庄大道堵死,梁振东开始在社会上摸爬,吃了许多亏,受了许多白眼。

“我从小没大志向,想着长大找份安稳工作,离家近,不要太累。讨个贤惠的媳妇,生个乖娃娃。周日的时候就带她们去公园,长假就一起去旅行,孝顺父母,做个好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抽着烟,靠在床头,惆怅颓废。

青渊下巴颏在他的小腹上,心里软绵绵地抽痛。

他弹了弹烟灰,嘲弄的说:“没想到这么个小愿望也这么难?我又不是要当比尔盖茨,世界首富。”

她闷闷的笑,拧他肚子,皮厚肉紧,疼了自己的手。

“你往哪里抓呢?”长腿一压,她半身不遂,他剑眉一挑,低头就亲。

吻着吻着,滚到一处,缠绵好久。

事后多少次,青渊暗自窃喜,幸亏梁振东没进四小,要真进了四小端了体育老师铁饭碗,杜明歌指不定不走了,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梁振东对她什么都可以讲,只有一个不说。

杜明歌。

青渊知道是禁忌,却忍不住窥伺他的内心,装模作样开玩笑追问梁振东的初恋是谁、初吻给了谁,初夜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