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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2)





  胃疼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与其说是胃疼,倒不如说她是心疼。

  路小雨眨巴着眼睛,好像终于抓到了一个谈话或者撒娇的理由一样,喃喃说道:“嗯,胃疼。”

  陈深扬站在原地看了她许久,才慢慢走了几步来到她面前。

  她有些茫然地仰头注视他,他与她对视几秒后冷淡地说:“别对我撒谎,我看得出来。”

  “……”是啊,他是警察啊,她还那么嫩,怎么能修炼到连他都看不出来她在说谎的程度呢?

  路小雨心里更难受了,她也不想这么懦弱,她想像之前那样坚强甚至是刻薄,可面对陈深扬,到了这个地步,她能给出的表达竟然只是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真的疼。”

  其实根本就是骗人。

  从陈深扬指出她在撒谎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更加暴露了她。

  可她还是要坚持说真的疼,明显就是胡搅蛮缠。

  其实路小雨也是没话找话罢了,难道真的让她承认,然后更被他讨厌吗?

  他不喜欢别人说谎,一定不喜欢,他是警察,他的一切都那么正义,所有的灰暗大概都是她带来的。

  长久的沉默袭来,慢慢的,雪花落了她一身。

  路小雨穿得有点少,连衣裙外面套了件薄薄的羊绒大衣,领口有一圈白色的绒毛,白色衬得她在冬日夜晚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可爱又令人心疼。

  她不敢抬头和他对视,因为心虚。她想摸摸自己快被冻掉的鼻子,以此缓解沉默带来的僵凝,但好像又听见了衣物摩挲的声音。

  她倏地抬眸,正瞧见陈深扬脱掉了大衣,然后直接盖在了她身上。

  对他那个身高的男人来说都宽大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就好像被子一样,带着扑面而来的属于陌生男性的气息。

  陈宝方是把衣服干洗好挂起来的,所有现在这件衣服上的味道,都是陈深扬的味道。

  没有烟味,也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带着干净的雪的气息,还有些冷意。

  路小雨抓紧了大衣,澄澈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薄唇微动,正想说什么,就看见他把她送的礼物取了出来。

  原以为他是想要按照她说得那样把礼物拆开看看,却不料他直接把礼物还给了她。

  几乎是不容拒绝地塞进了她手里,路小雨捏着那份礼物,刚刚缓和的心瞬间凝结。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言简意赅道,“拿回去吧,大衣回头还给陈栩即可。”

  说完话他便利落地转身离开,单薄挺拔的身影在夜幕的雪下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路小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掉的眼泪,发现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难以想象这个夜晚给她的会是更加深重的伤害,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再次倒贴陈深扬,可她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清楚,如果今天就这么放他走,今后她就更别想见到他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路小雨直接冲向了那个背影,雪天路滑,她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她及时追上了他,所以才没摔倒地上,而是摔在他身上。

  她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力道大得哪怕是他也没办法很快挣开。

  “别走好不好。”路小雨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卑微,她这辈子所有的低声下气都给了眼前的男人,“算我求你好不好,别拒绝我,别躲着我,别走好不好。”她声音里带着哽咽,细腻和缓地流淌过男人的耳畔,男人的身体僵硬起来,路小雨紧紧抱着他,侧脸贴在他冰冷的后背上,吸着鼻子说,“别去相亲好不好,陈深扬,等我长大好不好,今年过完生日我就能结婚了,我嫁给你好不好?”她仰起头,对一直无动于衷的男人哭诉着,“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让你不满意?我可以改。我想让你喜欢我,我求求你好不好。”

  第一次见路小雨的时候,她靠在派出所的墙上,挑染的长发,不良的校服裙摆,整个人都透露着倔强,好像没人能让她低头,没人可以让她求饶。

  她能将比她大的异性小偷打倒在地,她能对着父亲和后妈厉声斥责,她好像永远不会对谁示弱,因为坚强甚至是狠毒是她用来维护自己的盾牌。

  但她现在这样放低姿态,这样懦弱地求他,陈深扬愣在那低着头,很难立刻说出拒绝的话。

  路小雨不想他沉默。

  她想要一个回答,一个好的回答,想让她付出的所有感情都有回应。

  她脱掉了身上的大衣,任由它落在雪地上,她扔掉了自己兼职买来的礼物,任由它们结了冰霜。

  她绕到了男人的、面前,踮起脚尖,环住他修长的颈项,用力吻上了他的唇。

  陈深扬那样冰冷的人,嘴唇意外的柔软。

  路小雨知道她随时会被推开,所以她急切地想要更多,迫不及待地学着在电影和小说里看见的那样撬开他的唇齿,去寻找他的舌。

  在两人的舌尖触碰到一起的一瞬间,男人倏地推开了她,力道之大,让她直接摔倒了雪地里。

  雪花四溅,路小雨满身狼狈地倒在那,失神地望着被她强吻的男人。

  陈深扬站在那,呼吸较于往日有明显的变化,他紧蹙眉头,眼底凝着汹涌复杂的风暴,他生硬地望向她,四目相对片刻,他哑着嗓子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路小雨固执地抬着头,眼泪流出来也不肯眨眼,“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是你不肯承认这一切代表什么,不肯承认我的感情是认真的!”

  她有些声嘶力竭的指控像一把刀插在陈深扬的心上,他唇线紧绷,用仅存地理智说服她:“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七年。一个人一辈子有多少七年,一个女人的七年尤其重要。在我已经大学毕业开始工作的时候,你甚至还在读高中。在我经历了一切重归平静的时候,你甚至才刚刚要高考。你现在觉得你喜欢我,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你母亲去世后你孤立无援时唯一可靠的依赖。你风华正茂,哪怕到了毕业时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可那时我已经到了三十岁。哪怕我还没有真的老去,但精神与躯体也开始衰微。你没必要,也根本不能把过剩的感情放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