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宁咯咯的笑着，抓着样子要站起来，手上却是摸到了一些什么凹凸不平的东西，他眨了下眼睛，有些好奇的微微俯身去看椅子下面有什么。

  待到他看到那上面有什么的时候，慕修宁整个人都僵住了。

  椅子上刻着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和我的新郎一起重新回到这里。——顾熏染

  字迹歪歪扭扭，被风霜蹉跎了不知道多少年，已经和椅子变得浑然一体了。

  慕修宁看到这个，想到这大概是那一年从这里离开她进到慕家之前刻的，她就是怀抱着这样的念想去的慕家。

  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她小小的身影，在这里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的样子。

  心脏一下子被割裂了一般，呼啸的刮着风，慕修宁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

  自己的小新娘，曾经把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期望着有一天，自己能和她一起回来啊，他却辜负了时光与岁月。

  “喂，修宁，你在做什么？”夜染没有看到他落泪，只是笑着站在雪地里，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慕修宁呼唤他。

  慕修宁缓缓的站起来，他脸上的泪痕未及风干，夜染看的微微一怔。

  “怎、怎么了？”

  怎么忽然之间他似乎是哭、哭了。

  手里的雪球掉落在地上，夜染急忙走到慕修宁的身边，跪在椅子上捧住了他的脸：“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毁了你的愿望，我不配和你一起回到这里，我不配。”慕修宁看着夜染，悲伤的说。

  夜染傻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样子，明白了什么。

  “看到了是么？”夜染眨了下漆黑的眸子问。

  慕修宁点点头伸出手抱住了她，把头埋在了她的肩头：“我辜负了你曾经最天真无邪的期望。”

  小小的少女，那时候只有自己可以依赖，一心想着有一天嫁给自己，能幸福的回到这里，可是自己算什么，竟是什么都没能给她。

  夜染伸出手抱住慕修宁轻轻的拍了他的肩膀：“我已经达成了我想到达成的事情，和你在这里快乐的生活，这件事不是已经达成了，你无需再道歉了啊。”

  他的道歉叫她难受，因为她清楚这些明明都不是他的错的。

  他难道就不想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喜欢的人，想对自己喜欢的人笑，难道就净是愿意做喜欢的人讨厌的事情吗？

  才不是那样的。

  夜染都明白，慕修宁渴望将自己好好的珍惜和保护，可他能做的保护，偏偏只有讨厌自己。

  所以不要道歉啊，我反而会愧疚，谢谢伟大的你，为我做的这些，为我隐忍。还为了伤害我而痛苦到哭了。

  “我现在很幸福。”仰头望着天，夜染道：“现在这一刻很幸福就足够了，而且这份幸福是你给的。修宁，你已经不需要说抱歉了。”

  慕修宁将她抱的好紧好紧，在心里沉默的反驳：不是的傻瓜，未来我可能还要无数次的说，说这句话对不起。

  因为真的对不起，让你爱上我，还有爱上了你，都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