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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2 / 2)


  席文的生母是南方女子,长得小巧玲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个子不高。

  跟席慕站在一起,矮了半个头有余。

  席慕从上往下斜睨着打量他:“你过得也不差,脸虽然没长肉,肚子却鼓了一圈。”

  “三弟说话还是一如往常的心直口快,”席文的目光扫到一旁的尤妙,眉毛挑了挑,“这就是三弟那爱妾……”

  “围在门口说话像是什么样子!”不等席文说完,席华眉头一蹙,“二弟若闲,就与三弟一同去给母亲请安。”

  虽然是开口为席慕解围,但席华却警告地看了席慕,对他行事颇有微词,只是不好当众训斥。

  尤妙在一旁虽然低着头,但却感觉到了许多东西,从来一世,还是那么个熟悉的地方,但是感触完全就不一样了。

  原来席慕跟他大哥的关系,竟然也有隔阂。

  几兄弟去伯夫人的荣锦院请安,席慕嘱咐了徐妈妈把尤妙送回院子,面上虽然带着笑,但尤妙看的出他眼中的冷意。

  看来这回府没多久,就让他心情低沉了几个度。

  ……

  跟兴安伯府比起来,越县的席宅就只是个茅舍。

  徐妈妈在尤妙身边,每走一步便仔细的给尤妙介绍周围的景致。

  垂花门过后就是嶙峋石壁充当屏障挡住外面的光景,路道两侧摆列看不到边的花石小景,因为气候冷,连抄手游廊都挂上了彩幔来遮风。

  这帐幔的用的布料,是寻常百姓做衣服都不舍的,但是在伯府里只能拿来了走道上遮风,连屋都入不得。

  游廊时不时有绑着双髻的丫头走过,见尤妙打扮贵气,有徐妈妈陪着,但却是陌生面孔,行了礼不知道叫什么就犹犹豫豫的都称她为夫人。

  见徐妈妈不阻拦,尤妙也就含笑,没点头没反驳。

  等着尤妙走过,丫头们还不住回头瞧她。

  “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她身上的珠宝戴的不多,但样样都不是普通货色,我在二少夫人那儿伺候都没见过那么好的。”

  “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只是没听说今天会来什么客人,难不成是大少夫人娘家的亲戚?”

  伯府大少夫人的娘家是诗书世家,是伯府女人当中出身最为清贵最为好的,她本身又爱待客,所以府中有什么瞧着不一样的客人,大约是她娘家那边的。

  “看她走得方向倒是不像,而且大少夫人的客人,怎么会有徐妈妈作陪。”

  丫头们这边讨论的兴起,对尤妙的身份疑惑没多久,因为席慕的鸿珐院太过热闹,就得到了答案。

  第107章 吵架

  “他要考春闱?!这万万不成, 以前他是有些运气, 这些年他是什么样,父亲你并不是没瞧见,他去考春闱不就是丢我们席家的脸,让我们席家成为京城的笑话。”

  本以为老伯爷让他来书房是要说些什么,听了老伯爷说席慕的打算,席金盛反应剧烈, 干脆从紫檀太师椅站了起来, 焦躁地渡步,用行动表示了他强烈的不赞同。

  老伯爷斜眼瞧自己的大儿子:“一口他他他,难不成慕儿不是席家的子孙,不是你席金盛的亲儿子!?游方道士的话你当做金科玉律,那要是有天道士说我妨了你,你是不是要把我这个老头子整死。”

  “父亲你这话说出来不是伤儿子的心……”席金盛急切地说道, 虽然不在乎席慕这个儿子, 但他对老伯爷却是十足的孝顺。

  “你哪里晓得伤心, 你要是知道伤心就不会这些年那么对慕儿, 他是做错了什么,就因为道士的几句话你就把他当做仇人瞧。”

  也到不全是道士的话,该说席慕本来就没投席金盛的眼缘,然后道士说的话又应验了几次, 所以他就越看席慕越不顺眼。

  “父亲多想了, 儿子对席慕那小子只是恨铁不成钢, 再说春闱的事本就不能拿来玩笑, 他这些年什么都没学,去参加考试不就是去出洋相?白白浪费了卷子笔墨。”

  这话说出口也就席金盛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别的人家都是鼓励小辈去参加春闱感受氛围试试手,席慕要是去参加就是出洋相。

  “你放心我孙子没你想的那么笨。”

  刚开始席慕说要参加春闱,老伯爷虽然反应没有席金盛那么剧烈,但也是劝他在温习三年再考,但他考了他几回,现在他便有信心,他孙子前三甲不说,但进士却是考的上的。

  见老伯爷信心满满,完全听不进劝告的模样,席金盛痛心地道:“父亲你这是溺爱,他这段时间做出的事,丢足了咱们家的脸,儿子已经想好了等他回来便送他去山上静思,春闱他不能去。”

  想到他刻意为难白子越,让外人看笑话,而且插手别人的家事,席金盛就一肚子的气,刚刚若不是老伯爷叫他来书房,他第一件事就是找席慕麻烦。

  什么考春闱,这种天马行空的事情,也就那个嫌弃自己脸丢的不够的席慕才想的出来。

  “有我在看谁敢让慕儿去什么静思!”听到席金盛打算把席慕往山上送,老伯爷瞪圆了眼,拍着桌子站起,“你糟践你亲儿子,却拦不住我护我的亲孙子,什么都听别人胡咧咧,你的脑子呢,宁愿相信外头的谣言,也不愿意问问慕儿,看看他是怎么说。”

  老伯爷说完,看席金盛的神情就知道他没听进去,父子俩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老伯爷也没指望今天就能说通席金盛了。

  “比起这些,有件事我要问你!你是不是给慕儿的食物下了避子药?”

  说着,老伯爷仔细观察席金盛的神情,见他眉梢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心里就大概有谱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是他,但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席金盛这跟拿亲儿子的心往地下踩有什么区别。

  虎毒尚且不食子,席金盛根本就把席慕当做儿子看待,若是他现在还中立着,趁着还活着多帮帮自己的孙子,怕是以后他百年归去,席慕就要被席金盛折腾毁了。

  到那时候他们席家才真正的是全京城的笑话,让他百年归去也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你怎么那么糊涂,阻拦慕儿的前程不说,这些年他都随你的意了,你竟然还想这种昏招来对付他。”老伯爷气的直抚胸口,“要是慕儿是个没出息的,你的儿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他是嫡子嫡孙,又天生聪慧,你把他当仇人有什么好处。”

  “我哪儿阻止过他的前程,是他自己窝囊不争气,明明与端王府说着亲,他却想着歪门邪道,惹怒了郡主生气,他自己没出息倒是跟父亲告状,把一切都怪罪在我头上了,连他没有子嗣都能扯到我头上来,这个逆子,我这就叫人把他给叫过来!”

  席金盛越说越生气,神情没有心虚,而是被怒火充斥。

  看他这样子,老伯爷的怒气没比他少多少,真想什么都不管,毫无顾忌地教训他一顿。

  席金盛年近五十,头上虽然还是乌黑,但在屋里光线不算清晰的八角雕花灯下,隐约能看到几缕银丝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