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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9)(2 / 2)


  他脸上几乎是下意识的浮现出惊喜,一声哥也含在喉咙里,呼之欲出,却又在看清大狼脸上的冷酷时,咽了回去。

  他哥终于醒了的惊喜依然有,可同时还有自卑的胆怯,他缩着脑袋,不敢主动跟郎毅说话。

  郎毅没注意这些,他正沉浸在那桩案子上,他问: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郎二不敢主动搭话,但答问题还是会答的,他答的一板一眼,像是在对领导汇报公务:现在是早上五点,你睡了大概十个小时了。

  十个小时郎毅在内心思索片刻,又问:这里是户籍科?罗主任给我治的伤?

  虽然他在车上就昏迷了,完全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他凭着眼前这些线索却也大致能分析出一些。他是妖怪,自愈能力比常人强很多,可他眼下的恢复情况,却比他本该有的速度还要好上许多,特调局的医生没那么厉害,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对,是罗主任治的。如他所想,郎二给了肯定的回答。

  葛子明在哪?

  葛主任晕倒了。郎二说:他好像伤的也不轻,被罗主任带到隔壁房间去治了,罗主任喂他吃了点药,给他疏通了一下穴道,说休息一晚上,早上大概就能醒过来。

  早上郎毅看了眼窗外,距离天亮也不远了,干脆再等等吧。他便没有再动,而是又趴了回去,一边休养一边想事情。

  郎二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蹲着,他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哥,你要不要喝点水?

  郎毅的眸子偏了偏,映照出一只缩着脑袋,连说话都畏畏缩缩不敢大声的傻狗。

  之前在想事情没注意,现在他注意到了,就不免皱了皱眉,他最看不得郎二这样,一个男人,应该顶天立地,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他开口就想像以前那样,出言训斥,却又在开口前,突然想到葛子明那番话。

  都什么年代了,不兴批评教育了,现在流行鼓励教育,他难得做出了点成绩,你就不能鼓励鼓励他吗?

  郎毅看着脑袋越缩越低的郎二,他沉默片刻,突然抬起没受伤的那只爪子,放在郎二脑袋上轻轻摸了摸:之前那个案子,你做的不错。

  郎二听的一怔,呆滞的狗脸上都是不敢置信,他哥竟然夸他了,他不是在做梦吧?

  他咬了口自己的爪子,唔,会痛!

  疼痛之余,他也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他哥真的夸他了,还夸他做的不错呢!

  郎二的尾巴一下翘到了天上,之前那些畏缩和胆怯都不见了,要不是顾忌着扰民,他都想在原地嚎几声了。

  而郎毅看着郎二这副傻乐的神情,心想怎么能笑的那么傻,毫无狼族的威仪,他又想训人了,但是郎毅默念着葛子明那些话,将自己训人的话强行压了下去。

  郎二是给了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他本身就话多,只是总见着郎毅的冷脸,才不敢在郎毅面前多话,现在一被夸,本性就暴露了。

  他凑过来说:哥,罗主任原来是个人参精,他咬破手指滴血救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原本还以为他就是个萝卜精呢。

  嗯。郎毅的语气平淡,他并不意外,罗波的身份特调局一般的职员不知道,他们这些分局主任,却都是知道的。

  他当时伤势那么重,出了很多血,葛子明大约是怕特调局的医生救不了他,所以直接将车开到了户籍科来,让罗波出手。

  一滴血对罗波而言确实不是多大的消耗,晒几天太阳就能补回来,但这对郎毅而言却是一个莫大的人情,郎毅心想回头得好好谢谢对方才是。

  他同时对郎二叮嘱道: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罗主任的身份是秘密。

  郎二立刻保证:我不会说的!

  郎毅又嗯了一声。

  哥,你们昨天到底遇到了什么啊?郎二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问。

  郎毅没答,只用那冷淡的声线说了一句:睡觉。

  郎二不敢再问了,虽然他哥刚刚才夸过他,但以往的积威太深,对方语气稍微冷一点,他就又怂了起来。

  他也趴下了,他没有再团在郎毅肚皮下,而是就这么趴在地板上,蜷起身体,准备继续睡。

  郎毅是睡在床上的,见着这一幕,他突然怔了怔。

  郎二小时候很黏着他,睡觉都要睡在他怀里,但长大后,郎二渐渐的不再这样做了,他有了自己独立的窝。

  郎毅觉得这很正常,每个成年的狼都不会想再跟别人睡在一起,伴侣除外。但他刚才醒来时,郎二分明是睡在他肚皮下的,现在却又睡到了地上,这说明了什么?

  葛子明的话又在郎毅脑子里响了起来:还不是你那副冷冰冰的态度吓的他不敢凑近?他本来就因为实力有点自卑,一看你那态度,敢往上凑才怪!

  所以郎二其实依然喜欢睡在他怀里,只是不敢?

  郎毅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弄懂过郎二的想法,哪怕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他觉得推着郎二变强,变得独立,就是对对方好了,但事实上似乎并不是这样。

  郎毅陷入了对自己过往教育手段的沉思,并且,在沉思过后,他低下头,叼着郎二的后颈,将郎二叼到了床上。

  身体悬空时,郎二是懵的,等被安放到床上时,他仍然是懵的,但感觉到这只大狼温暖的皮毛跟自己的相触在一起时,他又突然醒过神来。

  他压抑着自己的欢喜,小小声的嗷呜了一下,然后团成团,团在郎毅的肚皮下,就像小时候那样。

  一大一小两只狼团在一起,依偎着入睡。

  只可惜,这温馨的睡眠时光没能持续多久,就被葛子明所打断。

  早上六点半,葛子明一醒,就风风火火的穿好衣服,马不停蹄的到隔壁来找郎毅。

  他敲门的动静将两只狼都惊醒了,郎二跳下去开门,郎毅受着伤不方便,就趴在床上没动。

  葛子明进来后顺手摸了摸郎二的脑袋,然后将对方支开道:食堂应该开了,你去买点早饭,多买点,给罗主任他们也带点。

  郎二回头瞅了瞅,意识到他们大概要说正事,乖乖领命离去。

  郎二走后,葛子明将门一关,进来随便扯了把椅子坐下,瞧着郎毅那包着绷带的左侧肩膀问:伤的怎么样?

  死不了,就是这边胳膊暂时动不了。郎毅问:你怎么样?

  我没你伤的重,吃了药现在好多了。葛子明叹口气:真是从没这么狼狈过,你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郎毅摇摇头,他刚刚没回答郎二其实不是因为什么案件要保密的原因,而是单纯的因为,他也不知道。

  它身上没有妖气,反倒正气凛然,宝相庄严,就好像

  就好像它是真正的观音一样?葛子明接话道,并且,他还补充了一点:我所有有驱邪效用的符箓都对它没用,而且它驱使的那件法器,也带着点佛光,似乎确实是佛家法器如意轮,如果它真的是观音本尊的话,这些倒是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