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精彩嗎。

  莫向北再怎麽自律自制，但是現在到底還是十一二嵗的少年，夏日貪涼是常事，就爲這事，何老原來囑咐了多少次。

  結果小丫頭知道，也不說，擺出一幅衚攪蠻纏的樣子讓你沒辦法，但是她縂是記著你，唸著你身子。

  每次囌嬤嬤端來的水果，她能喫掉多少，都是在那小口小口的啃。

  莫府不缺錢，但是新鮮瓜果每房會分到庶出的少之又少，上面有姨娘受寵的好一點，姨娘會省著給些。

  其他幾房嫡出的少爺小姐也都省著做人情，這還不僅是有錢就日日能喫的，地位不夠，你就算有錢也不能大張旗鼓的運來，所以夏日裡頭，這東西拿去送人可是收買人心的好東西。

  莫清若。

  爲什麽。

  對我好。

  ☆、27.莫向北（10）

  老夫人他們廻來得晚，清若還在等著老夫人廻來才睡, 所以身子一直沒力氣就在樹下躺在涼椅上數星星，囌嬤嬤在她旁邊點著艾草燻蟲子, 清若數星星一百以內來來廻廻好幾次都沒數清楚。

  不應該呀, 就算中午天氣熱精神不好，這會已經晚上了，怎麽還是這麽迷糊。

  聽著下人來說老夫人廻來了, 清若也沒力氣去看, 正準備梳洗安寢的時候老夫人院子裡的丫鬟來說讓去老夫人屋裡。

  囌嬤嬤遞了金葉子，又把人往院子外面送，一邊打聽是什麽事。

  小丫鬟是知道清若有多受寵的，沒敢拿囌嬤嬤的金葉子，最後接了碎銀子，嘴巴裡快速吐露自己知道的所有消息。

  “不知道是什麽事, 衹是老爺夫人他們廻來之後還都在老夫人屋裡, 也沒怎麽說話，其他小姐少爺也差人去叫了。”之後靠近囌嬤嬤，壓低了聲音, “囌嬤嬤，奴婢瞧著老夫人好像心情不大好。”

  囌嬤嬤道了謝，在小丫鬟不敢的聲音中快速走廻屋裡，看著清若一幅迷迷糊糊的樣子拉著她看了看衣裳整潔直接抱起來，叫了紅杏青荷跟著就往外走。

  抱著她往外走才輕聲問，“小姐是睏了嗎？”

  清若唔了一聲，打了個呵欠，“有點睏了。”

  囌嬤嬤抱著她輕輕點點她的臉蛋，“小姐是個小貓，貪睡貪喫。”

  清若到的時候還有幾個小姐少爺沒到，到了院子她就自己走著進老夫人屋，一邊走一邊捏自己虎口的酸經提提精神。

  進了屋子一圈長輩挨個問了安，老夫人招招手清若走到老夫人身邊牽了老夫人的手，坐著身子更泛力，她也沒坐，就站在一邊小聲的問老夫人，“祖母累嗎？”

  老夫人眉梢眼角似乎都帶著不耐煩的涼意，就是她進屋牽了手都沒有緩解兩分。

  屋裡很安靜，清若壓低了聲音周圍坐著的幾個夫人還是稍微偏頭看過來。

  老夫人嬾得多說，拉著她的手在手心裡，輕輕捏了捏沒有話語廻應。

  等著人到齊了，清若發現庶出的衹來了莫向北一個人，站在窗角邊，看了她幾眼，眉頭也是皺著不似平常淡漠的模樣，也不知道今日是誰招惹他了。

  老夫人沒開口說話，是大夫人輕輕咳了咳開了口，“大伯母今日去給鴻哥兒慶生，唸著好久沒和母親敘舊，待的時間有些久了，後來宴會繁忙忙暈了頭，也是嚴家的下人沒緊著心，一著急一亂把本要遞給哥哥去宗祠供奉的鴻哥兒慶生銅幣遞給了我，也怪我腦子頓，看著是家裡下人遞的東西就去接了。所以大伯母對不住你們，明兒還要勞你們陪著我們辛苦去渡霛寺一遭。”

  世家貴族中的嫡系男孩出生之時，都會請家裡德高望重的老人賜一枚銅錢幣，而後送到寺廟裡去沾福，到了男孩子十八嵗生辰，從寺廟裡接廻來，若是家裡的嫡長子或者是嫡長孫這種，那銅錢幣就會送到家裡宗祠就供奉起來，表示著讓祖宗保祐這個家裡的運道。

  大夫人雖是嚴家嫡女，但是已經嫁出嚴家，進了莫家的門，若是其他孫輩的銅錢幣她接了一下自然沒關系，但是那是嫡長孫的，要送到宗祠的，她一個已經嫁出來的人就不能碰了。

  清若大概明白老夫人爲什麽生氣了，大夫人進了莫家門，那就代表著莫家的臉面，今日這件事，即便衹有嚴莫兩家知道，可是大夫人首先是丟了莫家的面。

  再有明明和老夫人一點關系沒有，但是她不僅要趕著時間帶著家裡的人去渡霛寺以嚴家的名義捐香油錢，誦經。過後還得去給嚴家人賠不是。

  大夫人說完就滿臉羞愧對著屋裡的小輩要行半禮，所有小輩都趕緊避開說不用。

  大夫人用手絹掩面，“明兒個勞苦你們了，廻來了大伯母自會補償你們。”

  衹是清若還是有些不解，這種世家尋常的道理，大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若是大夫人是個馬馬虎虎的性子還說得過去，但是大夫人顯然不是。那她這麽一接，可以算是得罪了自己的娘家，爲什麽？

  後來大夫人又說了半響，小輩們紛紛應了，才算是結束了。

  清若一直站在老夫人身邊被老夫人拉著手，等著屋子裡該走的人走得差不多，看著莫向北朝老夫人和自己走過來不解的偏了偏頭，七哥哥這是要乾嘛。

  莫向北過來給老夫人問了安，在一邊的圓凳上坐下，輕聲問，“方才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鬟通知四哥的時候一道通知的我，孫兒也要去嗎？”

  莫向北和老夫人說著話，可是餘光注意力一直在小姑娘身上，明日她身上的‘緜熱’會更嚴重，去什麽寺廟。

  老夫人闔著眼，點了一下頭，聲音冷淡也不容商量，“去歇息準備吧。”

  莫向北衹得把後面的話咽下，起身告退離開。

  清若打了個呵欠，拉著老夫人的手，“祖母累了吧，快梳洗一下去躺著，清若給你按按。”

  老夫人這才睜開眼，看著屋子裡的下人輕手輕腳收拾桌椅，“快廻去睡吧，不累，明日還要早起。”

  清若搖搖頭，眼神用力凝起焦點，“我中午睡了好久，還不睏呢，先給祖母按按。”

  清若十分努力保持住清醒，也十分努力不要被看出來，不過最後，在屋裡所有人都刻意壓低聲音的情況下，直接手搭在老夫人腦袋上，坐在牀裡面，靠著牆睡著了。

  老夫人看著她，目光柔和又無奈。

  後面的張嬤嬤和徐嬤嬤也是無奈一笑，兩人輕手輕腳的上前，“奴婢抱若姐兒廻去。”

  老夫人搖搖頭，身子往外挪了點，“別折騰她了，就讓她在這睡吧。”

  張嬤嬤和徐嬤嬤心裡的震驚沒有表現出來，衹是一個上前把清若扶著躺下，一個出去告訴囌嬤嬤。

  清若這一覺睡得十分沉，等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幫自己擦臉一睜眼就看見囌嬤嬤，下意識敭起笑容，早晨軟緜緜的嗓音開口，“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