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郑秀金旁边的郑秀水的鬼魂又晃了晃。

张宇达面色难看，冷笑一声，说道，“她们该死的话，那之前那些被你们残害的人，也是该死的？”

郑秀金盯着他，“鹏飞说他们该死，他们就该死，他们犯了罪！”

“什么罪？”张宇达想到那个只有十几岁的胖胖的孩子，心里一阵悲痛，“多吃一点就是罪？你为了报仇，连最后一点的人性都丢了，不觉得可悲么？”

郑秀金似乎不解，过了会儿，又笑道，“人性？人这种东西，还不知最下贱的鸟，呵呵，死在鹏飞手下，是他们的荣幸！”

自始至终，郑秀金都没有觉得朱鹏飞有任何的过错，纵使他强迫她眼睁睁看着郑秀水被杀害，纵使他监禁了她七年，对她百般虐待，可是她还是认为他都是对的。

她在心里，就是真真切切地觉得朱鹏飞就是神，是她的神。

本就是有着严重心理疾病的女人，被一个变态的杀人凶手捆绑了七年，所有的认知和良性都被颠覆了。

张宇达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天在护城河边上，看到的漂浮的，凄惨的，无辜的尸体。

满心愤怒，想大骂几句，可是在碰上郑秀金的眼神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手上有一份郑秀金的详细个人资料。

年幼时遭受家庭暴力，父亲亲手杀死了母亲，而当时，她就是目击者。

后来带着妹妹辗转寄居各个亲戚家，却又在十五岁的时候，被一个远房的叔叔强||暴。

为了保护妹妹，她忍受了三年，直到能有独立的生活能力后，带着妹妹逃了出去。

后来找到一份林业管理员的工作，供着妹妹上学。

然后，就消无踪迹，直到再次被发现。

张宇达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站起来，示意安小夏跟他一起出去。

安小夏也跟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外走了两步后，忽又回头，转到郑秀金跟前。

张宇达已经走了出去。

郑秀水的鬼魂站在一旁，朝安小夏看。

安小夏看了一眼，关掉了审讯室里的话筒录音，低声在木然呆滞的郑秀金耳旁说道，“等出去后，就带你妹妹的骨灰回老家吧，她很想念你当初带她躲藏的那片油菜地。”

郑秀金浑身一颤。

郑秀水的鬼魂，感激地朝安小夏点了点头。

安小夏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见王明跟张宇达站在走廊上说着什么，然后两人迅速朝另外一头走去。

安小夏想了一下，跟了过去。

第三号审讯室里头，正好抬出一个尸体。

徐铭站在门口，正对匆匆赶来的陶博义说道，“颅部受到严重撞伤，应该是当场死亡。”

陶博义皱眉，有些恼火，“居然能让凶手自杀了！负责看守的是谁？”

一旁的黄皓站出来，不敢吱声――今晚他犯了太多的错，这时候自然不敢态度强硬。

正想服个软认错时，却见到安小夏走了过来，不甘地咬了咬牙，硬着口气说道，“局长，我也没料到朱鹏飞会突然选择撞墙。而且，当初要是安小夏发现凶手，第一时间就告知我们，我们也能阻止他又杀一个人了，说到底，他那个所谓的犯罪过程完成，也就满了心意，会选择自杀也是”